《白居易钱塘湖春行》注释、翻译、赏析

白居易

名句：几处早莺争暖树，谁家新燕啄春泥。

【导读】

白居易在长庆二年（822）七月被任命为杭州刺史，而在宝历元年（825）三月又出任了苏州刺史。这首诗选自《白氏长庆集》卷二十，是一首写景极有特色的七言律诗。

钱塘湖就是杭州西湖，那里气候宜人，山川秀丽，更兼楼观参差，映带左右，自唐代以来，一直是游览胜地。

【原诗】

孤山寺北贾亭西①，水面初平云脚低②。

几处早莺争暖树③，谁家新燕啄春泥④。

乱花渐欲迷人眼⑤，浅草才能没马蹄⑥。

最爱湖东行不足⑦，绿杨阴里白沙堤⑧。

【注释】

①孤山寺：杭州孤山上的一座寺庙。孤山在后湖和外湖之间，孤峰独秀，景色清幽。贾亭：唐代贞元年间（785—804），杭州刺史贾全在西湖建亭，称“贾公亭”。不久就荒废了。②水面初平：湖水刚同堤坝一样平，即春水初生。云脚：流荡不定像在行走的云气。“云脚低”指浮云重叠，压得很低，与湖面连成一片。③莺：黄莺鸟。暖树：向阳的树木。④啄：鸟类用嘴叩击并夹住东西。⑤乱花：花开繁盛、色彩缤纷的样子。⑥没（mò）：掩盖。⑦不足：不够。⑧白沙堤：即白堤。一名断桥堤，又名十锦塘，在杭州城西门外，沿堤西南行直通孤山。春来桃柳盈堤，景色美丽。

【译诗】

孤山寺北的贾公亭外风光格外旖旎，

平平的湖面上重叠的浮云显得太低。

到处见早飞的黄莺争栖在向阳树上，

也不知哪家的新燕在忙着吐啄春泥。

姹紫嫣红的五色花迷乱了人的双眼，

绿茵茵的浅草刚刚能够掩盖住马蹄。

最喜爱的就是在湖的东岸散步赏景，

看那青翠的杨柳掩映着白色的沙堤。

【赏析】

这是白居易很有名的一首写景诗，大约写于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时。诗歌生动地描绘了诗人早春漫步西湖所见到的明媚风光，以及万物在春光沐浴下显现出来的勃勃生机，表达了诗人陶醉在这良辰美景中的愉悦和赞美之情。

诗的开篇从大处落笔，紧扣题目总写湖水。第一句写地点，第二句写远景。“水面初平”、白云低垂，写的是边走边欣赏到的典型的江南春湖的水态天容，构成了一幅宁静的水墨西湖图。中间两联细致地描绘了西湖春行所见的景物：“早莺争树”、“新燕啄泥”、“乱花迷眼”、“草没马蹄”，这些都是早春最典型的景象。以“早”、“新”、“争”、“啄”表现莺燕新来的动态；以“乱”、“浅”、“渐欲”、“才能”，状写花草向荣的趋势。尾联略写诗人最爱可以总揽全湖之胜的湖东沙堤，以“行不足”来收束全诗，点明西湖景物美不胜收，诗人余兴未尽，而读者读后也深感意犹未尽。

这首诗就像一篇短小精悍的山水游记。从孤山、贾亭开始到湖东、白堤，一路上在湖青山绿、美如天堂的景色里，饱览了莺歌燕舞之景，陶醉于鸟语花香之中。最后才意犹未尽地沿着白沙堤的杨柳绿荫下，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去。全诗结构严密，格律严谨，对仗工整，语言流畅，生动自然，构图独具匠心，描写形象传神，是历代传诵的吟咏西湖风景的名篇。